麴

20120428


　　我躺在柔軟而略顯潮濕的床上看著上舖的木板，規律而嘈雜的秒針跳動聲獨佔寢室，時間無趣地流逝。隔著未有隔音功能的窗戶，雨聲窸窸窣窣像竊竊私語、也像竊笑奚落，虹或許也有這種感覺，所以他趴在書桌上不發一語。
　　「Schizophrenia，精神分裂症，小虹。」
　　虹緊貼書桌的手臂傳出細微反應，一陣短暫停頓又沒事般癱軟身軀，也許是回過神後發現我說了他絕對不會想聽見的詞句（不知道我就不會說了），誠實得令人發笑。
　　其實我根本懶得定義虹到底病了或著沒病，在我看來他只是個單純至極的傢伙，我甚至已經可以分辨哪些話會使虹變得「反常」、而哪些話不會，更可以在他不變得「反常」的前提下刺激他的情緒。當然我知道他的理性並不存在類似紅綠燈或懸崖邊緣這類明確的分界，嗯，不過大致也能控制不說出會讓他過度崩潰的言語。
　　「該說嚴重還是輕微呢？雖然我也不是很了解啦。你擁有部分症狀，卻不像一般患者——」
　　「不要那樣……。」
　　突然，垂著頭的虹呢喃似地說了些什麼。
　　「咦？」
　　「不要那樣定義我，感覺就像定罪一樣。」
　　虹的嗓音帶著膽怯，微弱的音量混雜著雨聲及秒針跳動聲。他不自覺縮緊身體，面部逃避般不肯離開桌面，離他三公尺遠的我卻大方地直直望著他的背影。
　　本來就是罪啊，我想。難道你不覺得自己有罪嗎？
　　想到也許他根本不敢思考自己做了些什麼，我突然對他的一昧逃避感到煩躁。我皺起眉頭，交疊的手指漸漸互相捏緊。
　　「病人、犯罪者。」
　　愈發強烈的憤怒使我口不擇言，我不想承認自己失去部分理智，卻突然察覺口腔中上顎與下顎緊緊咬在一塊。虹繃緊身軀，逃避的姿態使我更為光火。
　　雨聲巨大地令人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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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甘太乍看之下總是最扭曲、最享受犯罪行為的孩子，
但他的每次行動總是最經過理性思考且符合邏輯的，
他一直都明白自己在做什麼，所以當他看到衝動行事、完全逃避思考的虹時，
總會湧上一股惱怒，我覺得兩人這樣的關係很微妙，
很想多寫寫他們的互動^/////^